17
因入了冬，感染寒疾的人越来越多，
姜妤和何江青这几日都忙在铺子里，
连饭都是随便对付两口。
“阿鱼姐姐，你先吃，吃完了再给我看吧。”
小丫头很懂事地拽了拽姜妤的胳膊。
姜妤笑着拿出一块糕点，问她吃不吃。
“那我吃一半。”
“另一半呢？”
“另一半拿给顾宴汌啊，他估计也没吃过吧。”
姜妤低头忽得笑了，
想起从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顾晏川，却求自己为他剥一粒莲子时赌气撒娇的样子。
姜妤摇摇脑袋，强忍着想把这三个字给晃出去，
偏偏面前的小姑娘还在那，顾宴汌长顾宴汌短的，把姜妤弄得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她刚想开口要再给他一块，让她去带给她的顾宴汌，
门口却突然跑进来一个卖鱼的大爷，冲着何江青大喊
“不得了了，阿青，你娘方才吐血晕倒了。”
糕点“啪”
地一声掉在地上，
医馆里的人纷纷给何江青和姜妤让出一条道来，让他们赶紧回去。
等姜妤跟着他跑到何母床前的时候，
何母已经呕血不止了。
说话都时断时续地，被子上被血染红了一大块。
“娘！”
何江青自己就是大夫，看着母亲这个样子，心中彻底凉了。
姜妤低下头，拉着何母的手默默掉着眼泪。
看来前几日并不是她的错觉，那晚她就觉得何母的脉象不对，
但看着她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药石无医的地步，
现在才知道，那是何母自知时日无多，怕他们担心，做出来的假象。
“阿，阿妤....”
何母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，
姜妤把头贴过去，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，
在抄家时将她拉在怀里，替她挡下了那一剑。
那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多的血。
“阿妤别哭，”
何母伸手替姜妤擦着眼泪。
“虽然，虽然我知道这话不，不该说出口，但，但我放心不下江青，阿，阿妤，”
“伯母能不能自私一回，让你留在他，他身边。”
姜妤看着满脸是血的何母，拒绝的话到嘴边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她不爱何江青，只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，
可她说不出一个“不”
字，
一个是她的救命恩人，共患难的知己，一个是待她像慈母一般的长辈。
姜妤拉着何母的手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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